温哥华书柬(一)
我出生在太平洋西岸的上海。小时候那里的冬天里,总要下几场不小的雪,记忆中曾有过过膝的积雪。那时对孩子们來说,是最好玩的时候。一群邻里的孩子在一起,不是打雪仗,就是堆雪人玩。我们用煤球当眼睛,用胡萝卜做鼻子,还让它怀中抱一扫把。
江南地区的雪湿度大,我们玩雪后回家,免不了要遭母亲的责备,因为我们棉鞋成了水鞋。随着地球的变暖,上海地区已经很难见到雪了,但冷还是那样的无情。我们生活在那儿已习惯了,倒是真正的东北人,冬天怕到上海出差。
上海地区不供暖气,高级大饭店除外,一般的旅馆也没有暖气供应。上海的冬天大约有一个半月的寒冷期,一般百姓人家为了节约,自己很少开啟空调,因此屋里屋外相差没几度,这就是现在上海冬天的景象。
六十年代未我们下乡到东北的吉林省。我们是三月底离开上海的,一路上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变化。由江南的墨绿色到鲁翼平原的黄色,过了山海关后,呈现眼中的是一片白色世界。大家开玩笑说“我们重返冬天了”。到地儿车外的气温在零度以下,那里地处长白山的余脉。
接触老乡后,他们告诉我们第一条新闻就是冬季出门要备一小棍,以备方便时用,最冷时气温在零下20度?零下30度,那样没等尿液落地就冻上了(事后好像各地的知青朋友都收到这种可笑的信息)。
吉林的冬季大约从十一月初,一直到隔年三月底大河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后(大河的冰裂声),大地才能苏醒,这阶段有五个月左右时间。这其间除了上山砍柴,下地积肥没什么农活,人们处于北方人所说的猫冬期。
那时文革还没有结束,冬季闲来无事,就大搞运动。什么"一打三反",什么防特反特啊等等,搞得一帮子"地富反坏右"分子及其家属都不得安宁。再就是全队的男女老少,围坐在队里的大会议室,在昏暗的油灯下,学习着上面布置的文件。
整个会议室里,烟雾缭绕的充满着土烟叶的味儿,不时还传来鼾声和放屁的声音。在这样的学习环境里,有些社员们充分利用这种休闲时间,边低声地唠着嗑,边不停地掰着手中的包米棒子。这些就是东北农村的村民们,在冬季里生活的一瞥。
当然,东北冬季里最欢快的还数那些孩子们了。他们每天用自己制作的简易小冰车,或在大河的冰面上,或在有冰的河沟池塘里,支着二根“冰杖”,灵活欢快地滑行着。
来源:新浪博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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